第6章 最後同盟--#征塵 篇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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♦危城瘖謠
魔城之域,一夕間噤若寒蟬、籠罩肅殺。⋯⋯人們的舌頭被割下,只因傳唱了不知打兒哪來的歌謠。
引燃了魔君大人的怒火;引發了迷宮主人的好奇———
侍僕桀特耳Jeter冒著失去自己舌頭的兇險,放膽與主子交頸,緊貼他耳畔,低聲吟誦———
金色的圈圈燃燒了,
燃燒的圈圈墜落了,
落到了誰的手心?
白色的寧羅斯(Nimloth)燃燒了,
倖存的果實墜落了,
落到了誰的手心?
末日的主宰,
永恆的奴僕,
寧羅斯(Nimloth)之子啊~(註1.)
擲出黎明的殘片⋯
燃燒的圈圈墜落了,
落到了誰的掌心?
預言了至尊魔戒(The Ring)將異主的歌謠⋯⋯還未及止符——
迷宮主人的一雙蒼瞳⋯⋯倏的斂攏,綻出殺意,一如見獵心喜的狼⋯⋯
「寧羅斯(Nimloth)之子嗎?~哼哼哼⋯⋯不知何時才能會他一會呢?!」
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
——擒賊擒王,攻城攻心——
索倫Sauron眉心不展,舉棋不定⋯⋯行經他身後的迷宮主人只瞟了眼,心中霎時明白:「被困住了?」
一盤僵滯的棋局⋯⋯圍困重重。瑟蘭Thrand質疑的目光指向了棋局上,唯一的一處缺口索倫Sauron搖搖頭:「那裡還是個"未知數"。」
瑟蘭Thrand明白這個"未知數"指的是密林⋯只見他擅自捻起一枚棋,封住那處缺口:「與其空著,不如讓它完整,⋯牢不可破——最好!」
狡黠的詭計,在精靈眼裡閃爍⋯
當索倫Sauron點頭笑笑,一記攬腰將金髮精靈收入懷中:「宮主大人的"妙計"——我洗耳恭聽!」
「呵~首先這局裡⋯我們一定得有一枚"可控之棋"才行。」瑟蘭Thrand說著取出了一枚一模一樣的棋子,替換了原先缺口上的那枚,
「並且⋯⋯最好是一枚能突圍亂陣的——"攻心暗棋"!」只見他驅使著手中的棋,逐步逐步的攻城掠地,如入無人之境⋯⋯
「如此一來⋯我方就能不動聲色的"反握權柄,主導全局"⋯⋯」
「真是精彩的路數啊!」
當索倫Sauron雙眼乍亮, (⋯這個小妖精⋯⋯)魔君心中叫好的同時也感到些微失落、在經過幾番磨難與試煉,瑟蘭Thrand早已今非昔比,心思莫測得幾乎超出自己掌握⋯。
他想念當初那個全面依賴自己的小尖耳,當索倫Sauron禁不住增加了圏攬的力道,情不自禁想致上一吻~
金髮精靈卻旋而從魔君腿上離席,踱了數步之後又回眸那一盤弈局⋯⋯
他倆的眼角餘光⋯在各懷的心機中猝然交會⋯⋯
「那麼⋯該誰來成為那一枚"暗棋"呢?」
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
♦碎鏡
薄薄一紙鏡,隔著何只彼岸之遙⋯⋯?
等待,折磨著意志;消耗著夢想————歲月能催熟的不僅是蜜果⋯⋯
昔日禁臠,已長成飼狼者,並生出更甚狼群的獠牙⋯⋯
密林與迷宮;瑟蘭Thrand與督伊Duil ⋯⋯憑著一線羈絆,不約而同來到鏡前,深深望進虛幻的替影,細細撫觸冰冷的面容⋯藉以互訴思念,互勉彼此——
"黎明未遠,重逢在即"。
然而你知我明——重重惡霾下,現實與夢想間,隔著生死不可抵達的距離!
他們不只一次懷疑——這面鏡子裡頭的密林、和那場邂逅是真實存在?或僅是自身執念所幻化的假象?
盡數可期的未來,全是浮華的蜃影,一如鏡中裡⋯那張經不起審視的臉⋯⋯。
近貼——瑟蘭Thrand見到那黑洞般的雙眼⋯⋯黑得如同自己躍下的深淵;黑得認不清出他究竟是誰?
遠退——對鏡顧盼,旋舞起奢美無邊的衣襬⋯呵~管他是誰?都別浪費了這具"華麗空骸"。
區區鏡面不過一紙之薄,憑什麼橫渡不了冷酷如刃的命運?
再恐懼也得親自擊破!揪出真相!看它還能如何偽裝?何處遁行?
至於那思念至深的故園至愛⋯⋯不想他見到自己今後的醜態——且讓初見的容顏永遠留在鏡子的那端吧!
輕聲彈指,頃刻碎鏡,誓言如斯——只能兩相負。
墮魔的精靈,戴回他的假面,轉身,赴戰——踏上伶仃征途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待續
(註1.)寧羅斯(Nimloth)= 白樹(White Tree )
寧羅斯(Nimloth )之子,暗指埃西鐸
努曼諾爾帝國(Númenor)第25任皇帝,亞爾-法拉松( Ar-Pharazôn the Golden)受索倫誘使腐化,砍下象徵帝國的白樹寧羅斯(Nimloth),燒掉作祭品。埃西鐸Isildur在砍下前一刻摘下白樹果子,白樹果子後來移植剛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