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  最後同盟--#情場。戰場·篇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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♦拭劍

       沼畔一遇，心緒如纏⋯⋯。回想那聲聲不堪、那人盡狎之、輪惑軍心的⋯究竟是誰？彼心是否如初？此刻已不再那麼堅信。

密林雙子——，一位步伐消沉的回營，一位則毅然走上了＂擒王＂的不歸路。

密林王帳裡，又見挑燈拭劍，彷彿那雙刃染上的是——永拭不淨的血與罪。

明明已是刃身如鏡了呀！為了什麼？ 又是從何時開始的呢？自失去Nana與瑟蘭Thrand後的每一夜，都見父王孤影拭劍。每一次，都清晰映出他的黯然神傷⋯

從不敢問——

而今晚，刃身上不僅映著國王的躊躇，還映出了密林之子喪氣的身影⋯⋯

「⋯⋯都還沒正式開戰，你的刀倒是等不及離鞘了嘛！」督伊Duil明白父王這是揶揄自己在晚宴上的鬧劇，轉身想去向至高王致歉，被制止：

「莫再自取其辱，為父我已代你向諾多＂賠罪＂了。」

「倒是⋯⋯」密林王指了下——作為贈禮而佔滿角落的美酒：

「你能不能解釋一下——人皇子這番＂盛情＂所為何來呀？」

「⋯⋯」怒不能辯；痛不能淚。此夜，密林殿下的心情盪到了谷底。

 「督伊Duil，是敵是友，別輕率斷定。」

「在這蓄意扭曲人心的魔境裡，別輕信任何你見到的表象，讓魑魅趁虛操控你的心智；誤導你的前路⋯又一次把你誘進相同的煉獄。(註1.)」

「此戰，賭上了我密林的生死存亡！願你能暫擱下私情，釐清此行真正的意義。」

歐羅菲爾Oropher的視線回到刃身上⋯

「見過煉獄的你當明瞭——無論惡敵敗亡與否，某些被注定的命途已不容改道。等著它的——若非死亡，即是放逐！」

話中的暗示聽得督伊Duil膽戰心驚，但他拒絕相信這就是瑟蘭Thrand的命運，並暗忖著⋯今後，自己得把營救行動化明為暗才是。

同為煉獄敗兵的歐羅菲爾Oropher，怎會不懂得次子內心的徬徨？可是，為王為父，都不容密林再失去另一位殿下！

王者將雙刃回鞘：「戒慎吧，孩子，——刀出鞘得太早，還不及敵人現身，你就先落下風了」

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⋯

 ♦追憾

至高王，諾多王室的最後血脈，千年執守孤身為誰？————

   密林王帳裡碰了一鼻子灰的吉爾加拉德Gil-galad ，回營途中把手中那壺不領情的好酒全喝個精光~~

  寒徹骨，酒愁腸，思憶茫茫，熟悉的琴音又幽魂般迴盪⋯⋯像是在埋怨自己的失約，吉爾加拉德Gil-galad循著那藕斷絲連的旋律，猛然想起佳人早不復人間，心頭頓起一把火！(今晚非得把這個裝神弄鬼的傢伙揪出來不可！)一路追進自己王帳，見到的赫然是——

「噓⋯⋯」角落裡的訪客忙示意他收聲，至高王因而走出內帳，支開了門衛。

也許是月光太過溫柔，又也許是酒意所致，此刻眼前的密林殿下遠不若先前那般凌利⋯甚至有幾分惹憐⋯

吉爾加拉德Gil-galad邊猜度著⋯輕聲問：「走錯帳了嗎?」金髮精靈搖搖頭，

「⋯找埃爾隆德Elrond？這會兒還在外頭忙呢⋯」他還是搖頭。

但見這位不請自來的密林驕客，衣著單薄，連頭冠都沒來得及戴上，到現在仍力掩倉惶之色。而他懷裡的那把弦琴——曾屬於薇瓦倫Wilwarins⋯⋯。吉爾加拉德Gil-galad為其覆上披氅：「我猜，殿下您是⋯⋯又頂撞父王了是嗎？」

密林王子垂眼默認。吉爾加拉德Gil-galad忽然間對歐羅菲爾Oropher的乖僻釋懷了些～感慨他獨力育子已屬不易，更何況這對父子還一個脾氣⋯⋯)

至高王正打算好好化解下密林父子間的矛盾呢⋯⋯一直沈默的殿下卻搶先開口了

「陛下識得這首歌？」

「那您一定懂這歌裡說了些什麼囉？」他翹首的盼眸中⋯暗迴淚光。

「給我說說Nana的往事好嗎？我再也想不起她的模樣了⋯」

金髮精靈一指劃開琴弦，將吉爾加拉德Gil-galad盪進舊憶的長流，繼而觸發他一抒被誤解多年的心結，娓娓道出⋯⋯

「我曾經是你父王很長時間裡，唯一的摯友。直到⋯嗯⋯⋯」

「直到我Nana出現？」「您愛上我Nana，而Ada覺得自己遭到友誼的＂背叛＂？」

「瑟蘭督伊Thranduil 殿下！」

「陛下，就允您和Ada一樣喚我＂瑟蘭Thrand＂吧！」

「誒？這⋯？」「呵呵⋯好吧。」至高王無奈苦笑一嘆，這孩子⋯⋯

承襲了他母后的天賦靈穎，卻也難免同他父王一樣——生就一副凜傲逼人的膽識。猶記得當時，自己和歐羅菲爾Oropher正值輕狂，就同眼前的瑟蘭Thrand差不多年歲吧⋯⋯

墮黯精靈——以他那雙與薇瓦倫Wilwarins毫無二致，彷彿能解語的蒼瞳，輕易卸除了至高王斑剝的心鎖⋯

*至高王的回憶線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那個盛夏，陽光有多烈艷，吉爾加拉德Gil-galad心中的陰影就有多深濃。

不知該如何開口，吉爾加拉德Gil-galad還正猶豫，自己戀上美人的緋色耳語早就隨風擾翻了堅定的友誼——

「你還真是個不知坦誠的傢伙啊~愛仁尼安Ereinion」銀髮至友戲謔的語氣一如以往，但他眼角閃逝的那一瞬⋯，吉爾加拉德Gil-galad捕捉到了。——＂受傷的眼神＂自此針一樣的插在諾多心上，時不時提醒自己背叛了與至友共誓＂不戀不婚＂的＂一生戒律＂。

他倆金石的友誼間⋯最細微的＂裂縫＂想必就是從那時侯開始的⋯。

「⋯也是⋯，畢竟你那高貴的血統得以＂傳嗣＂為重，想登上王位，這終是無可避免的代價！」

「歐羅Oro，不！我不是屈服於權位才⋯」

「哈哈哈哈⋯你愛怎樣就怎樣吧，愛仁尼安Ereinion！」「那些鬧著玩的酒後＂戲言＂———你以為我會傻到當真嗎？！」

這就是歐羅菲爾Oropher，嘴上永不示弱，明明心裡很受傷。

身為至交的吉爾加拉德Gil-galad當然懂，於是他鄭重、嚴肅的表態：「歐羅Oro，我絕不會搶在你之前締結任何婚約的！」

「哼~隨你高興！」銀髮辛達一笑而去，他的高傲不允許自己作出任何妥協。銀色的背影，熔進了那個長夏最刺目的烈日⋯。

「既然Ada都不在意了，那⋯⋯為什麼當時您不趕快迎娶我Nana？她有哪點配不上您！？」

「莫非⋯你對我Ada竟也有＂非份之想＂？」機靈的小輩，逼問得毫不修飾，切句句命中，讓至高王倍感窘促

「唉⋯⋯」

要命的真相只有吉爾加拉德Gil-galad他自己才明白——薇瓦倫Wilwarins和邪道(索倫Sauron)同路並非這場戀情的最大的阻礙，而是⋯⋯

一直到遇見薇瓦倫Wilwarins後，諾多王嗣長久深藏於銀髮辛達友誼表相下的那層＂隱情＂才幡然覺醒！

難題來了——吉爾加拉德Gil-galad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在兩者間作出＂抉擇＂！

 年歲匆匆；問心遲遲。正他驚覺到——友情愛情皆與自己漸行漸遠時，一封來自銀髮至友的秘密邀柬，當下撼動了三者間久滯未決的僵局！歐羅菲爾Oropher竟要自己為他私作主張的＂婚禮＂做見證！

至友不但為愛出逃、決裂家族、更搶先自己一步背棄了＂戒律＂！

維拉呀~

一時之間⋯悲喜交加，愛恨難辨！怨懟在所難免，同時⋯⋯他也放下心中巨石。

也好，畢竟⋯，自己單向的愛不可能得到回應，只能寄歐羅菲爾Oropher予祝福。至少終不負薇瓦倫Wilwarins的等待！

可吉爾加拉德Gil-galad還真想親眼見見，到底是誰有這等能耐——能＂擄獲＂那道銀色閃光？

懷著些許好奇不甘心⋯他跋涉赴約，豈知炸開的是一幕謬戲！

曾經永誓孤身；曾視兒女情為穢行⋯這般冷傲又極端潔癖的歐羅菲爾Oropher⋯與之相倚、與之十指緊扣的竟是——薇瓦倫Wilwarins！

驟然變調的婚禮～讓三顆心徹底驚碎！

「歐羅菲爾Oropher！我真小看你了！」

「不⋯愛仁尼安Ereinion⋯」「我從不知曉⋯，我是真的一無所悉⋯」

「哼～真是個不知坦誠的傢伙~」

吉爾加拉德Gil-galad狠狠回敬了銀髮辛達當年的嘲諷！殊不知，一語快意情仇，卻也引爆千戴冷戰！

對至友歐羅菲爾Oropher ——既愛又怨！

對初戀薇瓦倫Wilwarins——既愛又愧！

他聽到——滿夜空裡都是對自己的訕笑！偌大的綠林，容不下屈辱諾多的落荒而逃。

自欺的逃亡就是自那時候開始的吧！

時至今日，誰是誰非、昔恩舊怨、都隨薇瓦倫Wilwarins魂銷煙散。

不過一笑悵然⋯⋯

——然而，被枉指＂懦夫＂太無理！

我在此與黑暗對峙，就為證明＂吾心無懼＂！

藉由薇瓦倫Wilwarins之歌，瑟蘭Thrand窺見了諾多至高王此生的懸念——橫渡了歲月中的輝煌、離亂、與憾恨⋯⋯，至今伴隨王座的只有漫漫寂夜。瑟蘭Thrand想起了處境相似的父王，不由對眼前的吉爾加拉德Gil-galad生出同情⋯。

只是至高王話到關鍵處即止，就是不願進一步透露薇瓦倫Wilwarins真實的死因。心防難破，瑟蘭Thrand不得不祭出最後心計，將之誘入＂絶境＂！

「請諒解Ada⋯如果您也見過他人後的眼神，就會明白他和您一樣孤獨⋯」

「陛下，請容我向你致意⋯⋯」瑟蘭Thrand斟滿桌上空杯：

「但見您討伐的義旗一舉，旋即風起雲湧，眾隨之心未有半點遲疑！你的英勇無畏，誰敢不服」？

「這杯⋯我替Ada回敬」飲姿一如他父王的豪氣。

初生之犢，欽慕熠熠⋯即使身為閱盡世事的王者，也很難不被這番暖心之語打動，飄飄然⋯。可接下來的話卻直白得令至高王結舌！

「再著⋯是我的＂賠罪＂」又是一仰而盡

「我收回對您的誣蔑與指控~但可不包括那個＂吻＂(註2.)！」

「孩子，你喝多了⋯」

「您才別藉酒醉裝不懂！」

早已沈溺在金髮精靈仰望的眼波裡，當披氅落地時，諾多王無暇應變；當嫩唇奉上時，他早已忘卻了＂戒律＂⋯。

 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待續

※蘭蘭別又來⋯😳！會被拖走啦！(面壁)

※關於"三王一后多角戀"的狗糧，村長記得有寫了一丟丟，還有赤髮鐵衛和歐羅菲爾初識，親授"人夫"夜課(///▽///) (捂臉)~矮油~到底扔去哪個雲端了啦？

 (註1.)煉獄~四十.第2章. 失去名字的精靈--#印記  篇-*宿怨https://menglicun.lofter.com/post/1e65f08e_11692a49

(註2.)＂那個"吻"~一四五.第6章 最後同盟--#魔王的暗棋·篇--*諾多至高王的試煉 【星/蘭】https://menglicun.lofter.com/post/1e65f08e_1c6db30cb